甜白釉暗云龍紋高足碗 明 永樂 永樂“甜白”釉是在潔白的瓷胎上施以純凈的透明釉,入窯燒成后白度很高,給人以“汁水瑩厚如堆脂,光潔如美玉”的甜蜜之感,后世遂以“甜白”的美稱命名。
(人民藝術網(wǎng))2015北京春拍季剛開始,一件“清乾隆茶葉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欖瓶”在嘉德以1265萬元成交,另一件單色釉佳構“清乾隆仿汝釉弦紋瓶”以943萬元成交,更堅定了業(yè)內不少藏家對明清官窯單色釉器的信心。
早在2008年,古陶瓷鑒定、收藏家樓鋼便曾撰文指出單色釉器市場將會迎來上升,近日接受信息時報記者專訪時,他重申了這一觀點,認為“雖然不太可能出現(xiàn)價格井噴,但單色釉器會保持平穩(wěn)上升的趨勢”。
近些年來,宋元單色釉瓷器與明清官窯單色釉瓷器的市場表現(xiàn)頗為亮眼,不僅如“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克拉克舊藏定窯大盌”、“南宋官窯青釉八方弦紋盤口瓶”、“乾隆御制粉青釉浮雕龍紋罐”等重器屢屢爆出破億或近億元的天價成交,更重要的是,在“不那么天價”的單色釉器專場中,成交率也相當可觀。
祭紅釉盤 明 宣德 紅釉瓷器初創(chuàng)于元代,明永樂時日臻成熟。宣德時期的紅釉瓷器,制作工藝進一步創(chuàng)新,釉色更加濃重,像紅寶石一樣瑰麗,被譽為“寶石紅”。器物的口部及凸棱部位露出純凈的白釉邊線,有如燈草一般,故稱“燈草邊”或“燈草口”。
燒制難,傳世少,上漲是必然
在過往接受信息時報采訪時,樓鋼已經(jīng)強調過宋瓷價值將越來越得到藏家的注意,所以此次采訪主要集中于“清三代”單色釉的市場態(tài)勢。
樓鋼告訴記者,在2006~2008年前后,單色釉的價格并沒有得到市場重視,當時一件40多厘米的乾隆天青釉葫蘆瓶成交價也才大幾十萬,與同期彩瓷相比,是非常便宜的。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單色釉的市場價值也在不斷被人們認知。他舉例說,“我曾在1998年買到過一件乾隆祭紅大碗,篆書底款‘大清乾隆年制’。價格才幾千元,現(xiàn)在這種出現(xiàn)在拍賣場上就要幾十萬了,所以實際上單色釉的價格一直在漲,只是漲幅沒有得到大家的重視。”
孔雀綠釉高足碗 明 宣德 孔雀綠釉,是以氧化銅為著色劑的一種低溫顏色釉,它宛如孔雀羽毛般雅麗青翠而得名,又稱“法翠”。
為什么明清兩代的單色釉器價格看好呢?樓鋼舉出了三個原因。
首先是明清兩代民窯很少燒制單色釉器,主要集中于官窯器,而且官窯單色釉器用途集中于禮器、祭器,當時生產(chǎn)的數(shù)量就不大,到如今的傳世量相對其他瓷器來說就顯得更少,這是單色釉器價格走高的前提。
其次,宋元瓷器市場的優(yōu)秀表現(xiàn)促使明清單色釉器市場上升。進入21世紀之后,特別近兩三年中,單色釉的價格漲幅非?上,這種上漲不僅局限于明清官窯器,更體現(xiàn)于宋代瓷器破億精品對市場的引領。我們知道,清康熙、雍正、乾隆三代帝皇極力推崇、大量仿燒宋元瓷器,康熙派遣督窯官負責模仿與創(chuàng)新仿宋瓷,雍正更是親自過問顏色、圖樣與器形。在時代最高工藝水平代表的努力下,清三代的單色釉器燒制達到了極高的藝術水平,并以雍正時期的單色釉最具價值。由于這一時期的單色釉精品與宋元單色釉的文脈相承關系,所以宋元汝窯、官窯、定窯、鈞窯等名窯精品的優(yōu)秀市場表現(xiàn)也反過來進一步促使明清單色釉價格上升,兩者相輔相成。
第三個因素是樓鋼曾多次強調的,隨著買家團隊的文化素質上升,就會逐漸脫離對鮮艷靚麗的表象滿足,而更加理解瓷器中蘊含的文化精神,更容易被單色釉的溫潤之美觸動心靈。
“所以我覺得單色釉上升的趨勢是必然,只是看它到來的是早是晚。作為收藏家應該是走在時代的前邊,如果價格已經(jīng)漲上去了你才跟進,就不劃算了。”樓鋼在所著的《中國古陶瓷鑒賞手冊》中專門談到了當看準了某一品種的藝術市場就要“進入在先、撤出在后”,他說:“在它沒有漲價之前你已經(jīng)預測到它的未來會好,比別人先進入;等它的價格漲上來了之后你不要急著套現(xiàn)撤出,用時間換取更大的價格空間,這才是藝術市場投資的正確態(tài)度。”
黃釉盤 明 弘治 弘治黃釉淡雅純正,質感好。因其呈色淡而嬌艷,釉面肥潤瑩亮,故有“嬌黃”之稱。由于這種黃釉瓷器是用澆釉的方法施釉,所以也稱作“澆黃”。
廣東藍釉黑釉價格偏低可撿漏
康熙郎窯紅、雍正檸檬黃、乾隆胭脂水當然是單色釉拍場上的寶貝,其他顏色又怎么樣呢?在藏家中不乏各種小道消息。有人說,紅釉顏色漂亮所以肯定應該貴過藍釉;也有人說,藍釉在古代祭祀中是祭天的所以應該更貴重;還有人看到上周拍出的那件“茶葉末”之后覺得顏色不亮麗,不像是皇家用的……這些觀點對嗎?
樓鋼告訴我,顏色釉的燒制難度,是其價格的重要組成因素。例如紅釉,分鐵紅釉和銅紅釉,銅這種金屬元素比較活躍,更容易在窯內氧化-還原反應中產(chǎn)生變化,燒制時對溫度、氣氛更加敏感,外界很小的變化就會在成色上產(chǎn)生視覺差距。因為這種不穩(wěn)定,所以成品率比較低,一窯燒成之前誰也不知道能成功幾件,因此過去有“若要窮,燒郎紅”的說法。
成品率的偏低自然就造成了產(chǎn)品價值的升高,道理很簡單,燒制1000件只有100件合格的話,最終這100件產(chǎn)品就要攤平1000件的成本,而且這100件流傳到后世的肯定比1000件要少。所以銅紅釉價格一直比較高,這是主要因素。
再說藍釉,因為主要是鈷料,化學性質穩(wěn)定,成色表現(xiàn)也比較穩(wěn)定,沒有太多的廢品率,成本穩(wěn)定也就導致它的價格相對穩(wěn)定。這與用來祭天還是祭地關系不大,而更多的受到生產(chǎn)方式的制約。
可是,藝術品的價值還受到其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審美價值的制約,而價格的變化也受藏家心態(tài)的影響。過去一段時間內藍釉在廣東價格偏低,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樓鋼告訴記者,在他剛剛進入古玩行業(yè)的時候,一些廣東老藏家不喜歡藍釉、黑釉,因為他們認為在廣東話里,“藍”諧音為“難”,“黑”的口彩也不妙,這導致與北方或者國際市場相比,有一段時間廣東市場對藍釉與黑釉不怎么接受,價格與外界有相當差距。
“這種心態(tài)影響了他們認知藏品的真正價值,當然這對于文化素養(yǎng)夠的藏家來說就是一個撿漏的機會,比如在廣東藍色和黑色釉價格偏低的時候看準入手。這就是我所說的,現(xiàn)在市場上都是行家,想從真?zhèn)螕炻┮呀?jīng)不那么容易,但是從文化價值上撿漏還是有機會的。當然,這五六年來,藍釉的價格我想是已經(jīng)上去的了,隨著新一代藏家、一些更具文化素養(yǎng)的藏家逐漸進入市場,這種情況已經(jīng)越來越少。”
再說說上周那件“茶葉末”,這種釉色也有人叫做“鱔魚黃”,也是祭器的一種,數(shù)量不多,燒制困難,釉面是特殊配方,含有許多稀有元素才會呈現(xiàn)出這種獨特的色澤。由于燒制困難,所以歷來出現(xiàn)在拍場上的“茶葉末”多多少少帶有一點窯病,所以給大家的感覺就不夠完美,其實一件品相優(yōu)秀的“茶葉末”價值是很高的。有些藏家覺得官窯中少見這種釉色,其實它的歷史悠久,宋代北方一些窯口以及南方的建窯都有類似的顏色出現(xiàn),之前我們說到明清時期大量仿燒宋瓷,所以這段時間出現(xiàn)大量“茶葉末”是一點都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