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的真?zhèn)舞b定一直是困擾文博界和藏家的大問題，鑒定市場的主體是專家，專家的認知水平是所謂標準器認知量的多少，這些標準器一般是目前的館藏品，目前形成的瓷器鑒定的定論或?qū)W說就是館藏品這塊基石，現(xiàn)在要問在中國的歷史長河中各代官窯瓷器生產(chǎn)了多少？有多少在現(xiàn)在的博物館中？這是瓷器鑒定認識論中不能回避的，館藏品所占的權(quán)重如果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比重，一切結(jié)論豈不是管窺之見，對浩瀚的巨量的中國瓷器將是毀滅性的災(zāi)害！本文試圖站在歷史的視角用辯證的思維邏輯，認識館藏品這塊基石的大小。
一、各朝代官窯瓷器的數(shù)量估計
在歷史的長河中我們誰也無法準確知道某一朝代為皇宮生產(chǎn)了多少官窯瓷器，但是歷史進入瓷器時代以后任何一個朝代不管是皇宮還是百姓,瓷器都是生活必需品，是任何器皿無法代替的。一個家庭需要多少件瓷器也是一個不難估計的常數(shù)，少則十幾件多則幾百件吧！歷代皇宮也需要一個基本數(shù)量的瓷器滿足皇宮日用、觀賞、賞賜、慶典、祭祀、和隨葬的需要，這個數(shù)量是非常龐大的，在皇家檔案中能找到相關(guān)的信息，比如據(jù)《大明會典》記載，宣德八年（1433年），朝廷一次就下達了要景德鎮(zhèn)燒造龍鳳瓷器443500件的任務(wù)。宣德朝雖然只有十年，可以估計官窯瓷器需求在百萬件數(shù)量級是客觀的，元明各朝比宣德有長有短，皇宮用瓷都應(yīng)在少者幾十萬件多者幾百萬件，這樣的邏輯推斷是成立的�？墒枪蕦m元代瓷器幾乎為零，明代瓷器成化以前的瓷器也就區(qū)區(qū)數(shù)百件，其他各大博物館元代和明代早期的也屈指可數(shù)，大量的官窯瓷器都去了哪里？
二、各朝官窯瓷器改朝換代后的去向
1、自然損耗，自然損耗有二種情況：一是在宮里使用過程中的正常損耗，這種損耗對存世量可以不予考慮，因為損耗量皇宮要維持正常需要必及時補充；二是改朝換代時的損耗，這種損耗數(shù)量較大且不會彌補，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溫和式改朝換代，老子死了太子繼承，原有瓷器損耗少。另一種是革命式改朝換代，如明朝推翻元朝，或永樂代替建文通過武裝奪取政權(quán)，瓷器損壞多。
2、前朝瓷器幾乎全部流向民間。不管怎樣改朝換代，新皇帝上臺，宮里的瓷器肯定要換成本朝的瓷器，也就是說前一朝的瓷器在宮里要歸零！請看有記載的清宮變賣瓷器的檔案資料：
(原文地址：專家視點：揭開清代琺瑯彩瓷器之謎作者：吶喊
專家視點：揭開清代琺瑯彩瓷器之謎
這是一個最可能引起誤解的話題，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記載。乾隆二十三年六月,皇帝三次下旨將8511件瓷器拿出宮外變價,地點崇文門。“乾隆十六、二十三、三十五等年宮廷在外變價琢器5100件，圓器117668件”
【29】。另外，還有一部分皇家御用瓷器并未進宮，十選一，百選一的精品入宮了，剩余部分在景德鎮(zhèn)當?shù)鼐妥儍r了。乾隆七年六月十四日，皇帝給遠在景德鎮(zhèn)的唐英下旨：挑選用得的送進，其他用不得的不必送京，即在當?shù)刈儍r。乾隆三十七年，在景德鎮(zhèn)變賣瓷器得銀1291兩1錢6分3厘
【30】。嘉慶五年，總管內(nèi)務(wù)府奉旨“將廣儲司六庫久儲物品可酌量售變”，“擬招商變價物件清單：康熙年款瓷器55115件，雍正年款瓷器37111件，乾隆年款瓷器99699件，連無款粗瓷器198336件”
【31】。嘉慶十二年內(nèi)務(wù)府奉旨庫存瓷器內(nèi)變價10萬件，“隨傳集各商人等赴庫逐款看視，所出價銀多寡不一，唯商人喬文郁愿出價銀4311兩9錢1分2厘，與崇文門經(jīng)紀所估價銀有盈”
【32】。嘉慶十四年，“瓷庫現(xiàn)存圓琢瓷器329350件，”“招商售變圓琢瓷器15萬件”“招商認買先將價銀交納廣儲司銀庫后再赴各庫領(lǐng)取物件”
【33】。“按上次售變價招商認買，唯商人李賡揚投遞認呈，情愿出價銀14487兩2錢5分。其中尊262件、瓶4381件、罐925件、碗80504件……
【34】。嘉慶年間的三次大招商、大變賣，約45萬件瓷器從宮中流向了民間，康雍乾三朝的瓷器精華幾乎傾巢而出。這也是臺北故宮幾乎無好瓷器的根本原因。)
這是中國政治、文化內(nèi)涵所決定的，清朝是這樣其他朝代也是一樣，原因一是不接受上一朝代的文化，特別是明朝代替元朝，可以試想朱元璋認可繼續(xù)使用元代特征的瓷器嗎？如果說上綱上線，誰繼續(xù)用誰就是戀舊思主，想復(fù)辟！誰還敢用？即使是溫和式換代弘治皇帝認可繼續(xù)使用萬貴妃使用過的瓷器嗎？因而元代、建文、正統(tǒng)、景泰、天順、成化的官窯瓷器歸零的比較徹底。即使皇帝與前朝的執(zhí)政者沒有過節(jié)，高高在上的皇帝是絕對不會再用舊器的，更不容忍使用上朝帶款的瓷器，不然他的龍威何在！就像更換貨幣一樣，肯定更換新朝的官窯。在當時也不會把上朝淘汰的瓷器當文物保存起來，因為間隔時間很短本朝生產(chǎn)的質(zhì)量也不差，也沒有博物院這樣的機構(gòu)，因此改朝換代上一朝的瓷器在皇宮里全部被淘汰——歸零！邏輯推斷是成立的。
賞賜用瓷，歷代皇宮會將官窯瓷器當做禮物賞賜給王公貴族和有功之人以及附屬國的使節(jié)等，且數(shù)量巨大，是歷代官窯瓷器流向民間主要途徑之一。
當改朝換代時，因為當時的交通條件限制有很多在路途運往皇宮的瓷器不會再運進宮里，由于信息傳遞手段的限制御窯廠的生產(chǎn)不會馬上停止，因此路途上的和御窯廠的庫存會流向民間，這應(yīng)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字。
三、官窯瓷器流向民間后的去向
1、自然損毀，大量的官窯瓷器改朝換代后從宮里流向民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價值會越來越高一定會向有錢人手里集中，不會當一般日用瓷使用，從出土瓷器大部分沒有使用痕跡得到證明，但各種原因會損毀一部分，但比例不會太大。
2、傳世流轉(zhuǎn)，若干朝代后有一部分傳世品會當做古董流回宮里，供皇家把玩欣賞，如萬歷時期收一對成化雞缸杯要花十萬金。還有大部分在民間富人或收藏家手里繼續(xù)流傳。
3、埋入地下，本朝的官窯瓷器在當朝有很多是賜給皇親國戚或有功之人做隨葬品的，民間也一直有厚葬之風(fēng)，當一些持有官窯瓷器的人死去會當做隨葬品一同埋入地下；另一種情況是持有官窯瓷器的人在社會動亂時期會把瓷器當做財富埋入地下，即窖藏。種種原因埋入地下是官窯瓷器最大的去向。
四、目前的館藏品數(shù)量只是中國瓷器存量的冰山一角
中國自唐代至明清上千年的時間，官窯瓷器一直沒有停止燒造，因為要維持皇宮數(shù)量龐大的日用、觀賞、賞賜、慶典、祭祀和隨葬（唐三彩全部是為隨葬燒造的）的需要。朝代更替多少次，皇宮里的瓷器就像更換貨幣一樣替換多少次，隨著時間的推移，流向民間的瓷器會隨著厚葬之風(fēng)，或為了躲避戰(zhàn)亂當做財富埋入地下，在民間傳世的會越來越少，其中一小部分被后代皇宮當做古董收入宮里。解放后被文物單位當做文物征集到博物館中，有一少部分隨葬品和窖藏被文物單位挖掘出來。從以上邏輯分析來看，流入民間一直傳世的是少數(shù)，這少數(shù)中被征集入宮的是少數(shù)；地下被文博單位挖掘的是少數(shù)，都說十墓九空，這九空中文博單位正式考古挖掘的占多少？中國上千年中帝王將相、王公貴族隨葬瓷器的有多少人？把官窯瓷器當做財富收藏而又隨葬的人有多少？把官窯瓷器當做財富窖藏的有多少？站在歷史的大視角從邏輯上講這肯定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shù)字，是博物館的瓷器數(shù)量和品種無法比擬的，博物館的現(xiàn)存瓷器在數(shù)量和品種上只占極小一部分，也就無法代表中國瓷器的整體水平，同樣“專家”的認知水平也就受此局限。在承認元青花之前，文博界幾乎將元代、洪武、建文、正統(tǒng)、景泰、天順都稱為空白期，試問如果空白了當時皇宮用什么？不是歷史上皇宮瓷器的空白，不是地下藏品的空白，也不是民間藏品的空白，而是博物館藏品的空白，是“專家”認知的空白。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經(jīng)濟建設(shè)飛速發(fā)展，城鄉(xiāng)建設(shè)、高速公路、鐵路建設(shè)等大型設(shè)施建設(shè)規(guī)模是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無法比擬的，地下埋藏瓷器的出土量也必然是巨大的；由于中國歷史上最高的收藏?zé)岬呐d起，利益的驅(qū)使盜墓人數(shù)、手段和規(guī)模也是空前的，這些地下出來的東西進到博物館的有幾件？從邏輯上講地下儲藏的文物數(shù)量是巨大的，這些年出土量巨大是客觀的吧？大量的出土瓷器沒進博物館是客觀的吧？那么巨大的出土瓷器肯定在民間也一定是客觀的！有些民間收藏家的珍貴品種和數(shù)量遠遠超過國字頭博物館是不爭的事實。因而從邏輯上講在地下埋藏的和已經(jīng)被挖掘收藏在民間的瓷器是中國瓷器文物的主體，博物館的瓷器不管是數(shù)量還是品種只是冰山一角。
五、認知基石太小，零碎的片段不足以代表整體
局限于館藏品的認知已形成的結(jié)論會顯得幼稚可笑，比如都講“成化無大器”，試問成化皇帝舉行國宴或祭祀活動，只用雞缸杯天字罐嗎？如改為“館藏成化無大器”到可以理解。面對已出土的巨量的民間藏品和少得可憐的館藏文物（如堂堂的國家博物館展出的成化瓷器只有5件小的杯盤碗）對文博界的認知水平是一個挑戰(zhàn)，你專家沒有掌握充分的實物資料，所形成的結(jié)論一定是片面的或錯誤的，那些人云亦云的謬誤之說如：元青花一出現(xiàn)就是顆參天大樹全世界就300件，汝窯就67件，元青花、洪武瓷器沒有帶款的，永樂青花款就3件，銅紅釉創(chuàng)燒于永宣，烏金釉、琺瑯彩創(chuàng)燒于康熙等等，在可憐的館藏品認知基石上得出這些幼稚片面的結(jié)論就不難理解了，如果前面加三個字“館藏品”就可理解了，如放在浩瀚的文物面前這是可笑的管窺之見！試想讓有限認知的“專家”用以上的結(jié)論去鑒定浩瀚的文物會出現(xiàn)什么結(jié)果？可想而知。
民間藏家與專家相比信息不對稱的局面已成歷史甚至某些方面已經(jīng)倒轉(zhuǎn)，一是民間藏家不缺少人才、智慧、知識、膽識和經(jīng)驗；二是專家手里研究標本受到局限，館藏品不是專家想上手就上手，再說就某個博物館藏品都是很有限的，甚至比不上一位民間藏家的藏品多！再說專家一門心思在撈錢哪有時間和心情安下心來搞研究?看看市面上那幾本書，就那幾張圖片抄來抄去換個書皮出書撈錢，多少年沒有任何新意。民間藏家有著大量豐富的藏品做深入的研究，利用現(xiàn)代科技和信息手段，互相交流提高共享研究成果，目前“微觀斷真?zhèn)�，宏觀斷年代”的方法已被藏家普遍認可和掌握；三是專家不接觸市場，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民間藏家是真金白銀練出來的，一件東西整不明白覺都睡不著；四是專家心態(tài)不正，他們?yōu)榱司S護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敢承認民間有真品，他們?yōu)椴┪镳^收購或為大買家掌眼動輒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一件，好處費裝入了腰包，忽悠世上只有*件，突然民間出現(xiàn)很多，且價格低廉，他們怎敢承認？這已不是單純的鑒定學(xué)術(shù)問題，是個良心和道德問題，是邏輯上最謬誤的問題，不敢承認民間有真品、精品是對中華文明最褻瀆的一幕！其危害遠遠超過八國聯(lián)軍對中國文物的破壞力！八國聯(lián)軍破壞的只是北京的幾個園子，掠奪的瓷器以清代的為主，現(xiàn)在是從全國四面八方、各個歷史時期、數(shù)量巨大的珍貴文物被大模大樣的當做工藝品流出國門，其損失是無法估量和彌補的！
在浩瀚的中華文物（主要是未知文物）面前根本沒有專家，沒見過不等于就不存在。有誰見到秦始皇兵馬俑之前就知道當年秦始皇埋在地下有什么？有誰在見到法門寺秘色瓷之前能說清什么叫秘色瓷？有誰現(xiàn)在能說清武則天墓里有什么？很多墓葬出土的未知文物不是經(jīng)常讓文博界震驚？同樣很多以各種形式民間出土的東西不知包含了多少未知也是客觀必然的！從以上邏輯分析：已知的中國瓷器的數(shù)量和品種是有限的一小部分，未知的是無限的，認識中國瓷器的全貌的路還很遙遠，在數(shù)量和品種上真正的主體在地下，在民間。這就將那些所謂的專家放在了歷史上很尷尬的地位，他們以有限的標本，有限的經(jīng)驗，在金錢的驅(qū)使下，利用國家對專家的放縱，利用目前鑒定權(quán)威機構(gòu)的空白，利用各大博物館名義和各種媒體制造的話語權(quán)，利用法律的不完善，不負責(zé)任或別有用心的信口雌黃。
出土瓷器普遍有兩個特點：一是新，大部分入土前沒有使用過，出土后和新的一樣，和傳世品老化特征差距很大；二是品種多，很多品種是館藏中沒有的。這對看慣了有限館藏品和傳世品的人信息庫是個挑戰(zhàn)，以現(xiàn)有陶瓷史中記載的品種和得出的結(jié)論明顯與真實的歷史不符，如宋代的青花五彩品種讓青花五彩創(chuàng)燒于明代的結(jié)論顯得幼稚可笑。更可笑的是，有些出土瓷器到了地攤到成了贗品的標準器，因為一些人對地攤的認識是99%以上都是贗品，只要在地攤上見到的就簡單地視為贗品。目前文博界對造假能力缺乏研究，過于高估了造假的能力。目前已知的景德鎮(zhèn)有大師頭銜的人是不會去參與造假的，因為市場已經(jīng)把大師級作品炒到了極高的價格，幾萬甚至幾百萬的不是新聞，已經(jīng)遠遠超過出土真品的價格不知多少倍。出土官窯都是當年皇家不惜血本的精品之作，水平不知要高于現(xiàn)在的大師多少倍，工藝原料已今非昔比，即使大師去仿也未必仿到位，還丟了名聲，從邏輯上講現(xiàn)在的大師為名為利是不可能參與造假的。試想現(xiàn)在的匠人的技藝怎與古代的大師相比，其作品怎會以假亂真？
出土瓷器到了市場其價值就歸零了，不管當年制作時花了多少銀子，不管歷史上曾被富人花了多少金錢買進而當做財富埋入地下，都與現(xiàn)在掛不上鉤，相反真品要比贗品（所謂高仿）廉價，贗品要承擔(dān)制作成本，真品只承擔(dān)挖掘成本，所以真品與贗品放在地攤其價值只能歸零，這些出土瓷器只能在地攤變現(xiàn)。簡單按價值判斷真?zhèn)问菍＜易钜追傅倪壿嬪e誤，不信在故宮拿幾件東西放在地攤試試，其價值一樣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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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古玩經(jīng)紀人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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