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中的牛》,305毫米×378毫米,創(chuàng)作于1948年
《長羽毛的貓頭鷹》,高286毫米,創(chuàng)作于1951年
《西班牙大水罐》以藍色和黑色繪制而成,高203毫米,創(chuàng)作于1954年
20世紀的西方藝壇大師畢加索92年的生活和創(chuàng)作旅程,堪稱是一部絢麗而綿長的藝術傳奇。相比畢加索那些充滿情欲的油畫和素描作品,晚年的陶瓷藝術其實是最能完整體現出他那與自然并駕齊驅的嫻熟造型能力,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
畢加索開創(chuàng)了立體主義藝術流派的先河,擁有眾多女人,又是有史以來第一位活著見證自己的作品被收藏進盧浮宮的畫家。身材矮小的他,卻是個精力旺盛的多產藝術家,一生累計作品多達3.7萬幅,如此算來,畢加索在有限的生命中,平均每天就創(chuàng)作出3、4件作品。
與水、火、泥做伴的晚年
出生于1881年的西班牙南部城市馬拉甘(Málaga),父親是位美術教師,幼年學習語言時,神奇得從他嘴巴里吐出來的第一個詞是“piz,”他其實想說的是“lapis”,也就是西班牙語中“鉛筆”的意思。從記事起,就開始以畫作伴。童年就把鴿子主題畫得惟妙惟肖令父親驚嘆不已;14歲移居巴塞羅那,僅用一天時間就打破了隆哈美術學校需歷時一個月完成靜物寫生的入學考試記錄。有一種天賦叫做“與生俱來”。
1946年的夏天,65歲的他帶著情人弗朗索瓦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克勞德(Claude)和帕洛瑪(Paloma)來到小鎮(zhèn)瓦洛里斯度假,這是個美麗的、有著傳統(tǒng)陶藝制作基地的海濱小鎮(zhèn)。在偶然的機會中,朋友邀請他們去附近在手工藝市集小逛,畢加索有興隨意地在小攤上捏了幾個小件,還有幸認識了當地著名的瑪都拉(Madoura)陶藝工坊的擁有者──喬治和蘇珊夫妻,他們讓畢加索隨意使用其陶藝設備。
陶藝創(chuàng)作的三階段
不知畢加索是因小鎮(zhèn)的優(yōu)美景色或是陶藝之魅力吸引,他在小鎮(zhèn)一住就是25年。同時畢加索也進入了其陶瓷創(chuàng)作初期——“平面時期”。由于尚未經過陶瓷專業(yè)制作訓練,起初他始終沒能解決上釉和多重燒制的問題,于是就直接在結了塊的粘土上塑造鳥、鴿子、貓頭鷹的形態(tài)。他又找到了供應商提供西班牙淺口盤。五彩拉毛粉飾盤面替代了原先在的畫布邊框創(chuàng)作。他選了庫存中的一些素燒碎片來裝點,用來強調精致色彩和幾何裝飾感的盤器形態(tài)。在小型介質上創(chuàng)作,畢加索明顯丟開了超現實主義時期畫面的錯綜復雜感。在畢加索的陶藝作品中和繪畫一樣,常會出現梅塞德廣場上成千上萬只來去自由的鴿子、斗牛場等元素,這些元素均承載著畢加索對故鄉(xiāng)的熱愛和記憶。
在蘇珊夫婦的幫助下,畢加索學習了一部分粘土基礎知識,并得到了關于色彩、燒釉等方面的建議。他開始突破平面的圖形表現,通過自由調整陶器的形態(tài)和比例,成功地將裝飾趣味濃郁的元素植入壺,盤,花瓶等容器中,使之成為兼顧使用功能的陶瓷雕塑品。比如該場拍賣中以6萬美元成交的《兩只高手柄花瓶》,瓶身成了女人的身體,耐看的黑白配色,富有裝飾趣味。
20世紀40年代末開始,畢加索進入陶瓷創(chuàng)作的成熟期,他開始用電動燃煤窯爐自行燒制陶瓷,終于能夠盡興地體驗到自由燒制的樂趣了。貓頭鷹是畢加索作品中常見的主題,這其中有一個小故事: 據說有一天晚上,畢加索和弗朗索瓦在回家路上發(fā)現一直受傷的貓頭鷹,他們就順便把它帶回家治療,痊愈后就一直留在了畢加索的家里。另一件作品──《貓頭鷹女人》是一只形式對稱的標準花瓶,通過在瓶背面中心位置增加一個裁剪不正的圓柱體,將其形狀復雜化,這一有趣的細節(jié)設計為作品增添了令人喜出望外的裝飾感,獨特構成了“貓頭鷹女人”的卷發(fā)。
凝固童趣和純真的陶瓷作品
畢加索喜愛把女人和動物輪廓相結合,靈活而多變的視覺形象、神速而奇妙的嫁接轉換應運而出的奇趣新造型,總是令人眼前一亮,仿佛是一種輪回和概括,將生命中最難忘的因素反復疊加,我們不得不佩服他那非凡而奇特的想象力。而生命的盡頭,畢加索又回歸到了最初非洲木雕藝術的靈感之下,開始關注原始藝術,這其中還包括了早期德蘭非洲面具對他的啟發(fā)。
畢加索的圖形思索幾乎從未真正意義上地離開過這片熱情洋溢的地中海土地,在其最后的20年生命里,他對神話、民間傳統(tǒng)、自然風景的理解和表現力日趨完美,自行設計了大量裝飾風格的圖形,對造型姿態(tài)、色彩上的嘗試均有所創(chuàng)新和突破,繼續(xù)玩味二維和三維世界里的組合的樂趣,進一步探尋個人和宇宙之間的聯(lián)系和意義。
縱觀畢加索一身的藝術成就來看,陶瓷藝術作為其一個重要的創(chuàng)作領域,具有很大的包容性和寬容度,是畢加索終身的、持久的領域。畢加索就是如此真誠而熱情地擁抱著他的陶瓷藝術,他帶著童趣和純真,將零散的不系統(tǒng)的生活感悟,凝固于釉上。他又試圖打破人們對陶瓷粘土的偏見,堅持認為自己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陶藝產品應該被平價銷售,要讓普通民眾都能用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