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400年前,荷蘭東印度公司把中國的青瓷帶到荷蘭。50年后,制陶業(yè)在荷蘭蓬勃地發(fā)展起來。尤其是在代爾夫特這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小城,這里曾經(jīng)活躍著32家陶瓷制造廠,并被稱為歐洲的“瓷都”。如今,這座皇家代爾夫特陶瓷工廠成為了那過往輝煌中僅存的標本,“代爾夫特藍陶”也已成為荷蘭的國寶。
皇家代爾夫特藍陶工廠建立于1653年,荷蘭制陶業(yè)的巔峰時代。他的第二任主人在藍陶產(chǎn)品的標志中引入了一個小瓶的符號,所以直到如今它還保留著“陶瓷小瓶”的別稱。19世紀初,在與英國的韋奇伍德陶瓷以及歐洲一些其他的陶瓷制造業(yè)的競爭中,荷蘭制陶業(yè)受到重創(chuàng),1840年前后,“陶瓷小瓶”就已成為了代爾夫特僅存下來的陶瓷廠。1876年,代爾夫特土生土長的一位工程師優(yōu)斯特(JoostThooft)接管了這座工廠,并決心在這里重整旗鼓。他將自己名字的縮寫“J”加入了陶瓷制品的商標中,并存留至今。代爾夫藍陶一直受到皇室的親睞,并于1919年被荷蘭皇室授予“皇家”稱號。
雖然荷蘭藍陶源自對中國青瓷的模仿,但卻獨具一格,荷蘭的藍陶是陶器,而中國的青瓷是瓷器。代爾夫特藍陶與中國青瓷相較而言最大的優(yōu)勢在于它的藍色可以變幻出千萬種不同的層次。因此,畫師可以在陶器純白的底色上非常完美的表現(xiàn)出明暗,實現(xiàn)空間與體積的塑造,以再現(xiàn)油畫的效果。
同期聲:畫師西蒙·范奧斯騰
這兒你可以看到我用這種顏料調(diào)出的深淺不同的顏色。在中國的青瓷上你或許可以畫出3種顏色,或許4種吧,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我們是在陶器上作畫,我們在陶器上先上上一層釉底料。就因為有了這樣一層底料,陶器的表面上就可以附著深淺變化萬千的藍色了。
解說:穿過琳瑯滿目的工藝品商店和精美絕倫的博物館,便是藍陶的生產(chǎn)車間。除了繪制的過程以外,代爾夫特藍陶的其他制作工序都是在這里完成的。在這里原料被混合成陶土,模具被制作,各樣成品和半成品被燒造。
代爾夫特藍陶的原料選用的是一種特殊的黏土,制陶工人將這些黏土用水攪拌后注入事先設計和制造好的模具中,待干燥收縮之后,便獲得了最初的陶器。而后,工匠們將會對其進行修理,使其表面光滑、均勻。之后上上一層薄薄的釉底料,并將其送入窯中進行初次燒制。這些陶器而后被交到畫師手上。
同期:畫師安妮克·摩爾
我們在一個全白的盤子上作畫。這個盤子已經(jīng)燒過一次了。我們首先要畫上輪廓。我們有一個模板紙,看這張紙上有小洞。我用碳素粉在模板紙的后面擦拭,之后就在盤子上留下了畫面的輪廓。然后,我就開始畫了。你看顏料是黑色的。這是一種含有氧化鈷的特殊顏料,在燒制過程中會變?yōu)樗{色。
解說:畫師們會在這些或瓶或罐、或盤或碟上描繪出各種圖案。這是整個藍陶制作過程中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因為初次燒制后的陶器結(jié)構(gòu)疏松,表面的孔狀結(jié)構(gòu)能在瞬間吸附顏料,畫筆一旦有錯,便會成為廢品。之后,這些陶器將由工人再上上一種透明的白釉。這層釉會在燒制溫度達到1200度的時候融化為透明的玻璃層,由此手繪的圖案露出了它們最后的妝容,最終成為一件件精美的成品。
在所有藍陶制品的背面或者底面你都會看到一個皇家代爾夫特的標志。這個標志的頂部是一個小瓶子,這是這座工廠的第二任主人留給它的紀念。然后是一個字母“J”,來自于19世紀重振工廠的新主人優(yōu)斯特(JoostThooft)的名字縮寫。之后就是Delft的名稱,再接下來分為左右兩邊。左邊是畫師的名字縮寫,右邊是2個字母的制作年代編號。代爾夫特藍陶的這個皇家標志就好像中國畫的落款,它是鑒別藍陶真?zhèn)蔚闹匾罁?jù)。
1915年皇家代爾夫特工廠向世人展示了它的第一件藍陶畫盤,之后圣誕畫盤成為了代爾夫特藍陶的一個傳統(tǒng)。通常圣誕畫盤被做成兩種規(guī)格,直徑為25厘米的大盤,或者18厘米的小盤。每一年畫盤上都會被繪上獨特的圖案。
在博物館與工廠的中間是一個小而精致的花園。在這里還留存著建筑裝飾陶瓷昔日輝煌的剪影。這些建筑裝飾陶瓷都產(chǎn)于1895--1980年間;始掖鸂柗蛱卦幸慌愃频恼蛊啡ミ^巴黎參加了1889年的世博會。
雖有千萬精美收藏,但如今的皇家代爾夫特藍陶工廠在參觀者眼中似乎更像是一個博物館了。由于工藝復雜、產(chǎn)品精美等原因,“皇家代爾夫特”工廠出品的藍陶售價不菲,僅僅一個10厘米大小的物件,就要賣到近百歐元。昂貴的售價使得這樣的傳統(tǒng)工藝品在近年來也面臨著市場萎縮的處境。您或許可以把代爾夫特藍陶看成是那個制陶業(yè)輝煌時代的標本,在歲月里已經(jīng)失去了它的光澤。您也可以相信它是一粒種子,積蓄著荷蘭制陶技術(shù)的精華,等待著某個時刻的再度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