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藝術(shù)價值和歷史價值極高的文物，周杰臣賣了多少錢，他始終沒向外透露。古玩界人士估計，可能在萬元左右。同行人說；“鑒古齋賣佛像獲利無數(shù)。”
找貨源買仿制品滿足需求
鑒古齋周杰臣有了銷售官窯瓷佛像的門路，在日本佛學(xué)界有了點名聲。但真正的康、雍、乾官窯瓷佛像流散在民間的并不多。而東京佛學(xué)界人士又常來鑒古齋求購。
周杰臣到天津鍋店街同泰祥去找貨。這里的仿制品特別多。二三十年代，同泰祥在景德鎮(zhèn)仿制的乾隆官窯瓷器較多，質(zhì)量好可以亂真的東西不少。北平的古玩商有不少人前去觀摩，雅文齋經(jīng)理蕭書農(nóng)在同泰祥看仿制品，—看就是半天，他仔細(xì)觀察琢磨，研究真、仿之差異，鍛煉眼力。鑒古齋經(jīng)理周杰臣來了就看佛。同泰祥經(jīng)理陳建侯跟他說：“周大哥!我們同泰祥拿出宮里瓷器庫收藏的乾隆官窯瓷佛像：釋迎牟尼、觀世音和韋馱，進(jìn)行仿制。每尊照樣燒制四個。”
周杰臣仔細(xì)看瓷佛像。釋迥牟尼坐像，約36厘米高，素白胎釉，花雕描金，神態(tài)自若；觀世音坐像，約34厘米高，素白胎釉，一手持凈水瓶，一手持菩提樹枝，蓮花瓣座；韋馱立像，約38厘米高，武將服，手持金鋼桿，服飾彩色為藍(lán)、黑、黃、紅。三尊佛像的瓷胎細(xì)密，瓷釉潤膩，做工精致。均有“大清乾隆年制”青花楷書款識。
周杰臣仔細(xì)看過說：“仿得好，是照原樣下了功夫仿的，說個價吧，我是一樣先拿一個。”陳建侯說：“這是老東家李春生到景德鎮(zhèn)仿制的。窯上的老技師說，乾隆爺是孝子，母年邁信佛。乾隆在景德鎮(zhèn)燒制釋迦牟尼、觀世音和書馱，敬獻(xiàn)給他母后。李春生是照著這種精品仿制的。我們是賣新瓷的，按新瓷價賣給您，一套三尊三百元！”周杰臣沒還價，三百元成交了。
巧思索美裝潢，制作五臟六腑
周杰臣將三尊佛像帶回北平，想辦法，怎能以假充真，叫人看不出破綻。他先找錦匣鋪和小器作，做軟囊錦匣，匣上黃綾簽，仿照宮廷裝潢制作。三尊佛像都配上雕花硬木座。釋迦牟尼像座雕花為“八寶”；觀世音座雕出“海水江崖”配原座蓮花瓣似浮在海水上；韋馱座雕出“龍蟠虎踞”顯示威武。制作這些比買貨的價錢還高�；ǖ粑灏僭�。
周杰臣還找到義興首飾樓，制作銀牌掛鏈，刻篆書仿舊制作。要求按中醫(yī)所說的人體內(nèi)部“五臟六腑”的名目，即心、肝、脾、胃、腎和膽、胃、小腸、大腸、三焦、膀胱制作銀質(zhì)連牌掛鏈，刻上篆字，涂黑作舊。將“五臟六腑”裝入紅色錦囊中。一切準(zhǔn)備好后，待價而沽。周杰臣穩(wěn)坐釣魚臺，等待東洋顧客來。
篤信佛，請釋迪牟尼東渡扶桑
日本的一位大財團董事長來到北平，經(jīng)日本佛教界那位人士介紹，又有王克敏的引薦，到琉璃廠買古玩，在鑒古齋看了幾幅緙絲畫．買了乾隆花鳥緙絲中堂掛畫一幅，市場上賣一千六百，他花兩千五買了，這位日本人不懂古玩行情，看好了就肯出高價。
這時，周杰臣拿出錦匣，打開后從軟囊中請出釋迦牟尼瓷像，連同硬木雕花座擺在桌上。這位董事長忙躬身后退，垂首合十，態(tài)度虔誠。周杰臣向他介紹說：“這是乾隆皇帝敬獻(xiàn)給他母后的釋迦牟尼像，在皇宮供奉百多年，白瓷釉有點薰黃了�；始议_光佛像，內(nèi)務(wù)府造辦處先給制造銀質(zhì)五臟六腑，掛在佛像腹內(nèi)的掛勾上。”他說完便從紅色囊袋中取出佛祖五臟六腑，陳放在桌上，請日本客人觀賞。日本人再次合十垂首，口里還嘟嘟嚷嚷。周杰臣覺得這位老日本更虔誠罵信佛教，日本客人覺得這尊佛的來歷大又奇妙，五臟六腑都是皇家制造。他順口說出：“請佛東渡，我躬親供奉！”周杰臣說：“愿佛祖保佑閣下福壽康寧！”
這筆生意甭說討價還價，就連價錢都沒說就做成了。究竟賣了多少錢，周杰臣從來不說。
周杰臣又去天津同泰祥要將九尊瓷佛像全都買走，陳建侯說：“您的銷路好，也要給我們—樣留一個。”他又買下六尊瓷佛像，花了六百元。陳建侯問：“周大哥!這佛像您的買主多，什么人買這個?”周杰臣說：“我和你哥哥是師兄弟，你問我才說，你可不要再跟別人去說。”隨后他將前面文個所寫的事情都向陳建侯說了，并說：日本那位財團董事長，也叫總裁，將如來佛像運到東京開光，請僧俗百余人．誦開光真言，請佛入龕，致禮敬奉。當(dāng)時，周杰臣將這位口本人的名字都告訴了陳建侯�？上В裉礻惤ê钅赀^八旬，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仿制品技藝高，鑒別有訣竅
20年代同泰祥在景德鎮(zhèn)仿制乾隆官窯釋迦牟尼、觀世音和韋馱瓷佛像，至今己六七十年了。由于它們仿得惟妙惟肖，鑒賞家、收藏家對其藝術(shù)同樣欣賞，但與乾隆官窯燒制出的真品相比，則大為遜色，不僅年代有遠(yuǎn)近。而且工藝之技巧、造型神態(tài)、相距遠(yuǎn)矣！
真、仿的差異在哪里呢?當(dāng)年參與仿制與銷售的陳建侯，說出以下幾點：
手頭(即重量)。仿制品與真品相比，輕重不同。仿制品較輕，因制作時，瓷土過篩太細(xì)．胎略薄。
釉色。仿制品的釉色較真品白亮，因粉料調(diào)劑不當(dāng)，不像真品那樣白中略黃，似人肉色的白潤。
描金。仿制品上的描金顏色顯得浮飄，有些嫩黃，真品描金是金黃，金和瓷釉渾然一體。
色彩。仿制品的色彩嬌艷．未達(dá)到真品色彩之素穆莊重。
更顯而易見的是眉毛。真品的眉毛是千筆畫眉，有眉有毛，根根清晰。仿制品則是一筆抹眉，有眉無毛。
這些差異，也就是鑒別乾隆官窯瓷佛像真、偽之訣竅，可供官窯瓷器愛好者參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