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陳天橋出生在上海一個普通家庭,兄弟三人,排行第二。不到1歲,就被寄養(yǎng)在浙江農村,小時候長在鄉(xiāng)間,到縣城讀小學,后來回上海念大學,其間經歷了浦東由一個落后的邊緣城區(qū)急速發(fā)展成經濟中心的變遷。畢業(yè)后,陸續(xù)在國營企業(yè)、上市公司、證券公司、和政府機關做事。27歲那年,攜妻子、兄弟、同學一行五人開始創(chuàng)業(yè)。陳天橋對此感到慶幸,他覺得,把中國各種形態(tài)的社會組織都體驗過,對一個不到30歲的年輕人是難得的財富。因為“這使你看待社會更加公正和全面。知道這個社會在干什么,它最需要什么。”
豐富的閱歷也許還有另一層意義,就是打磨掉人性中的偏激。生活在陳天橋身邊的人,能感受到這個集財富、權勢、名望于一身的得意青年,脫不了凡俗平實的一面。他喜歡把女兒的照片放在MSN上,讓每一個與自己交談的人都看到。他的辦公間里,有一張桌子放滿了家人的照片。有一張是早年和夫人在一起,當時的老土扮相和憨笑神態(tài),直讓人聯想到80年代的農民。陳天橋要盡量在晚上11點半之前回家,否則“家里要罵”。他會突然在MSN上跟記者說話:“你們給我拍的照片不錯,人顯得瘦,我老婆很喜歡!”
采訪陳天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滿腦子全是邏輯、理論、哲學,而記者感興趣的時間、地點、人物、場景“都記不起來”。被他牽著鼻子走,寫不出《盛大演義》,而只能是《陳天橋語錄》。“我每天早上起來會做幾件事,穿衣服、洗澡、上廁所,但每天做這些事的順序都不一樣,我會在穿衣服的時候忽然愣在那里,不知道接下來該做哪一件。”他覺得這是個好現象,因為從不記瑣碎的東西,腦子才有空思考嚴肅的問題。業(yè)界朋友打趣說,陳天橋買車肯定是奔馳而絕非寶馬,因為“坐奔馳、開寶馬”,他坐車的時候一定要想問題。
跟很多互聯網老板一樣,陳不習慣熱鬧場面,而喜歡“個人之間的深度交流”。陳天橋津津樂道的,是和一些業(yè)界朋友的私交。“去年冬天,給我女兒100天過Party,當天下雪,馬云從杭州堵了6個小時車趕來。還有郭廣昌,和太太、女兒都來了。”郭廣昌是陳天橋在復旦讀大學時的團委老師,兩個人有頗多相似之處。在浙江農村長大,到復旦讀書,在上海灘創(chuàng)業(yè),都是大開大闔的手法,以整合者自居。耳聞郭廣昌的整合之路遭遇挫折,陳天橋卻不愿多問,“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相知于心。”